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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卫生组织（2008）定义，女性割礼是指由于非医疗原因部分或全部切除女性外生殖器或对女性生殖器造成其他伤害的行为。联合国数据显示，2022年全球大约2亿妇女和女孩受其影响，主要分布在非洲地区。在现代社会，曾经盛行女性割礼的国家都以某种形式的法律禁止。
事实上，有关这一习俗的反对声音和运动可以追溯到20世纪初的传教士运动（Hayford and Trinitapoli，2011）。且已有研究表明，传教士运动会对社会风俗产生影响，如对同性恋者的态度、一夫多妻制等等。Heather Congdon Fors et al.（2023）借助非洲历史数据，首次详细研究了基督教传教士扩张对女性割礼的长期影响。
目前，关于女性割礼起源的时间和地点尚不清楚，历史证据显示它起源于红海西海岸，早于基督教和伊斯兰教，随着阿拉伯商人向西和向南传播（Mackie，1996）。其最初目的难以确定，但有证据表明，在拜占庭时代是为了防止女性奴隶怀孕。尽管女性割礼会对健康产生负面影响，但某些情况下，女性割礼被视为结婚的先决条件，或是重要的入会仪式和类似仪式的一部分，特别是在穆斯林教派。地理上，东非北部国家如索马里、埃及和苏丹女性割礼估计占比在87%至98%之间，西非国家如布基纳法索、冈比亚、几内亚、利比里亚、马里和塞拉利昂估计在50%至97%之间。
早在15世纪中期，欧洲传教士就试图在非洲建立分支机构，19世纪中期抗疟疾药物的出现促进了基督教传教活动向更大地理区域的传播，同时殖民地统治的建立加剧了扩张速度。然而，传播基督教文化导致传教士与非洲传统文化相冲突。以肯尼亚为例，20世纪20年代末，新教传教士禁止在他们的教会中进行女性割礼，这一做法导致大量基库尤人离开教会，并引发了脱离英国统治的独立运动。出于维护殖民地法律和秩序的目的，一些传教士选择了某种程度的适应。有证据表明，新教传教士比天主教传教士更有可能对女性割礼采取绝对主义立场。
图1为作者绘制的传教点，其中绿色代表新教传教点，红色代表天主教，黄色代表圣经协会的传道站，灰色地区表示存在女性割礼的国家和有女性割礼数据的国家。作者构建了1990年至2020年间14个非洲国家42个横断面数据集，通过GPS坐标关联传教点位置和受割礼的女性数据，使用居住地区到最近传教点的对数距离形式作为主要解释变量，在控制一系列个体、地理和经济等因素的基础上进行经验估计。
图 1 按教派分布的传教点图
实证结果一致表明，居住在传教点附近的受访者不太可能经历女性割礼。全样本结果显示，居住在距离传教点10公里处的人接受女性割礼的可能性比居住在距离100公里的人约低4.1个百分点，若将样本限制为居住在前殖民时期存在女性割礼的国家，这一差异为6个百分点。图2给出了随最近传教点距离变化接受女性割礼的可能性变化，显然，受访者住的地方离传教点越远，就越有可能经历女性割礼。
图 2 最近传教点的距离系数
接着，作者研究了传教点作用非洲女性割礼的潜在机制。通过设定受访者是基督教或穆斯林的二元变量、添加教育水平、代表经济增长的城市人口规模数据以及卫星夜光数据等变量，发现基督徒、教育水平较高、城市和富裕地区的受访者不太可能实施女性割礼。
同时，他们考虑了传教点对女性割礼的代际影响，重点关注那些在前殖民时代先祖经历过割礼的受访者样本。结果如表1所示，在先祖进行过割礼的样本中，每1000平方公里范围内多一个传教点，能使接受割礼的概率下降12个百分点，表现出显著的代际传递影响。
表 1 传教点数量的影响
历史记录，来自欧洲的基督教传教士曾发起反对女性割礼的运动，这些运动在当时面临巨大的社会阻力。然而，本文的研究，提供了首个调查基督教传教士扩张对非洲大陆女性割礼的长期影响研究，证实了早期基督教传教对今天非洲女性低割礼可能的积极意义。
轮值主编：熊金武 责任编辑：彭雪梅